她以为自己会死。

风、雨、雷，乃是紫眸传人最能控制的三大自然元素，修炼水平高的人甚至能掌握植物生死。

而在三大主要元素中，“雷”

是最神秘的元素，也是最难控制的元素。

威力虽大，但也是最容易对身体造成伤害的，像白守溪控制的那样程度、那样范围的天雷，使用之人必会受到难以想象的伤害，甚至会死亡。

她紧了紧拳，当初颜青云在胡雪衣收她为徒时，私底下痛她说过，要隐藏巫道身份，她当时应了，只是她没有想到，自己还要活着面对这个。

胡雪衣这才松了口气，轻轻抚摸她的长发——她对白守溪的乌发近乎有些沉迷，总忍不住要摸上几摸，或在手指间揉搓。

过了许久，她才又缓缓开口：“守溪，我有话同你说你不会回答，只消听着。”

白守溪没来由的生出几分无措，在迷阵的时间里，她虽然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但对大部分事情都有印象，更不用说这句连诛楚云端几次心的话。

“你引天雷击退魔族，巫道身份曝光，雷势过大，三门听到消息，派人前来。

其中，因日月门顾乘风煽动，如今”

中间的话她没有说，周盛身死之事也没有同白守溪提，在胡雪衣心中，并不认为周盛是为白守溪所杀。

“为师令江如月指认顾乘风，只是他仗着身份，把风口指在江如月精神状况不似常人，还是恶鬼，身旁还带着魔物，说——”

说白守溪身为巫道，混入四门，骗取清辉君信任，以恶鬼焚灼污蔑日月门门主。

如今清辉君被蒙骗，替白守溪出头，希望胡雪衣能认清现实，回头是岸，他便不予追究。

认清事实，回头是岸。

胡雪衣咬牙，天知道她有多想当场发作，只是这一战让仙都门伤亡惨重，更不用说周盛的死亡，更是雪上加霜。

“守溪，甘愿脱离师门。”

胡雪衣还在琢磨对策，白守溪缓缓开口道。

“巫道终是不被四门所容，能得师尊多年宠爱，守溪已心满意足。

之后之事，守溪不愿师尊、师门为难，甘愿离开。”

胡雪衣原先也有想过让她离开，只是，其余三门不会让她就这么走，更不用说仙都门内，尤其是周盛的弟子，要不是看在清辉君的面子上，怕是早要闯入寝殿，取白守溪姓命。

夜里子时。

两名黑衣女子在林中疾驰，不消几刻钟的时间，便已绕小路到了山脚。

“保重。”

那两名女子正是胡雪衣与白守溪，等到下山后，胡雪衣才勉强挤出这句话。

分别前，她还是没忍住拦了白守溪一下。

“——等一下，”

胡雪衣伸手挽过白守溪一缕黑发，白守溪眼上又蒙上了往日的黑纱，看不清她细细簌簌的动作，只站着任由她摆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