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筋一顿一顿地疼，睡着也没盖被，该是感冒了。

叶沉免疫力下降不少，这次风寒来势汹汹，开学之后，仍未好全。

他穿着厚实的羽绒服，拉链拉到最顶，帽子扣上，下巴藏在衣领里。

鼻腔里塞塞的，像生生卡住了什么，下不去，上不来，堵得难受。

见到刘珂，是开学后的第五天。

她和另外一名女老师走在一起。

女老师他也认识，张黎，教他们班地理。

他们理科班，地理不受重视，但张黎脾气好，在大部分睡觉吵闹时，也不骂他们。

或者是知道管也管不了。

他埋着头，撑着拐杖，与她们错身。

他呼吸都停了一瞬。

他祈祷着，千万别看见他。

可他余光里，刘珂的目光已经定在他身上了。

&ldo;叶沉？&rdo;

果然。

她叫住他了。

叶沉没作声。

刘珂看着他。

张黎奇怪地看刘珂。

三人呈现出一种奇特的局面。

&ldo;你……&rdo;刘珂本想问除夕前几天的事，但又想到，他应该不知道她在场，话在舌尖拐了个弯，&ldo;年过得好吗？&rdo;

&ldo;挺好的，谢谢老师。

&rdo;叶沉仍未抬头，&ldo;老师还有事吗？没事我先走了。

&rdo;

声音像被什么细线般的物质，紧紧裹绕住，缓慢地从喉间挤出，有点闷，有点沉。

&ldo;没事了。

&rdo;刘珂看出他的刻意躲避，话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ldo;记得，把头抬起来走路。

&rdo;

你要抬起头。

不要低头，不要卑微，不要俯视大地。

要仰望天空，要昂首挺胸地走，要有战士提刀上沙场的气魄。

你不应该，也不能，因为身体的残缺，而抬不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