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顾清许感觉自己到了天堂。

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白得没有任何的温度。

她看到前面一个黑色的人影，她以为是上帝。

她张开嘴巴，想要质问他。

为什么对她如此不公！

可是还没有等到她发出声音，那道身影转过了头。

那张脸直突突闯入她的眼帘。

那个人不是上帝，是宋佑霖。

他嘴角还挂着那样嘲弄的弧度，他伸出手臂，猛地推向了她。

她的身子在坠落，无底地坠落，耳边回荡着他冰凉的嗓音。

“顾清许，你应该下地狱！”

一股空气涌入，顾清许陡然睁开了眼睛。

一口积水从喉咙口喷了出来！

朦胧的视线内，旁边围着幢幢的人影，叠成一片。

她闭了闭眼，好一会才睁开。

眼前的人影越来越真实！

她还活着，温热的液体从眼睛滑落，并入发丝淌下的水渍，隐而不可见。

她很冷，分不清楚是身子内的寒意，还是心里的。

视线内，陆盛南蹲在她的身旁，一张脸微微绷着，辨不出情绪。

她缓缓挣扎着爬起来。

尝试了一次又一次，可是她实在没有力气。

她的浑身都湿透了，浸泡在差点要了她命的水渍里。

她的身子每一处都在颤抖着，因为寒冷，也因为恐惧。

就那样颤抖着，像是快要报废的零件。

她扯了扯嘴角，沙哑的嗓音哑得更沉，“陆医生，谢谢你！”

陆盛南眸底划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眼前的女人，神情很镇定，没有哭，没有闹，甚至没有劫后余生的欣喜。

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