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来苏慕就察觉到自己又病了，头昏涨涨的。

“苏兄，起了吗？画眉坊的桑心来报案说有人脸案的线索。”

林毅的声音在门外传来。

苏慕应了一声，随意的泼了把清水到脸上，脑子瞬间清明了不少。

开了门，林毅还在外面等着，半侧着身子，晨光洒在他脸上，仿佛给他的脸镀了金。

桑心坐在大厅里，身后站着两个丫鬟，葛县令坐在主位询问。

“莺莺心气高，得罪过不少人，与我也经常抵牾，流烟阁的无双有一个恩客，叫什么我不清楚，那恩客本说好要娶无双，却在见了莺莺后改了主意，就连流烟阁都很少去，无双因此很记恨莺莺。”

桑心手中端着茶杯，有条不紊地道：“莺莺住在我隔壁，我的妆容比较繁琐，所以早早的开始准备，在第三个节目时，浙西郡郡王之子刘梓岚来过她的房间，停了挺久的，足有半柱香，刘梓岚走后，莺莺还摔了杯子，把所有的丫鬟都打发了出去。”

“刘梓晨一直想纳莺莺为妾，莺莺恋着一个书生，一直不肯，这几日妈妈也在逼迫她，她也开始有从的意味。”

桑心说了很久，说的也很详细：“很多都是我打听来的，应该还算靠谱，你们可以再自己思量一下哪些可以信。”

官府的人去问，肯定要花很大的功夫，但桑心不一样，她是画眉坊的人。

即便苏慕昨晚没意识到异样，现在也忍不住怀疑：若桑心并非子虞姐姐，她为何要如此用心。

“我希望你们能尽快破案，不要耽误画眉坊赚钱。”

桑心微低着头，看向手中的茶杯，她不想和苏慕有任何来往。

“桑心姑娘果然深明大义，本官不会让姑娘失望。”

葛县令站起身。

桑心放下茶杯，福身，带着两个丫鬟走了出去。

“这人真奇怪，讲这么多也不怕回去被老鸨打死。”

葛县令见桑心走远才嘟囔着道，他见过不少发生在青楼的案子，青楼上下都不愿提供线索，只想瞒天过海。

有一次有个丫鬟提供了一个重要线索，后来想让她上庭作证时却发现她已经死了，一查，竟是被老鸨活活打死。

苏慕听见县令的嘟囔便让周烨也跟着去一趟。

果然，老鸨已经在等着，见桑心回来便开口骂：“你个小贱蹄子，别以为有人护着你我就不敢动手哈，你还没去京城呢，就敢卖了画眉坊，真去了京城，是不是要招我来伺候你。”

一挥手，就有护院上前一脚揣在桑心的膝盖窝处，桑心立刻跪倒在地。

桑心不在乎这些，总归不敢打死她。

周烨见情况不对，立刻站了出来。

周烨昨天现过面，老鸨有点印象。

“哟，怎么官府还要管我画眉坊的事不成。”

老鸨并不怕，画眉坊的所有人都有卖身契在她手中，只要没折腾出命来，官府都管不到她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