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正钦在沈家吃完饭后回到家已经十点了，看着喝的醉醺醺的儿子，顾母忙拿出热毛巾给他擦擦，又弄了碗浓茶让他醒酒。

这一通忙活又到了十一点，一家人收拾收拾正要睡了，大门哐当哐当的响，顾正钦正纳闷这么晚是谁呢，就听顾父一拍脑门说道：“上午我们刚回来，会计家的董小二就找上门了，说是找你的，还提着两包县城里卖的蜂蜜糕，见你不在，留下糕就走了。”

“我想着我们老顾家和他们老董家没啥交情，就追上去把那两包蜂蜜糕还回去了，那孩子跟换了个人似的，宁死不要，非说是给我们二老补身体的。

这不，又拿回来了，被你娘放在柜子顶上了，想让你找机会给还回去。”

“嗯，爹，我知道了！

我先去外面看看。”

顾正钦说着穿上棉衣就出去了。

一边的顾母愁着脸推顾父，“老头子，你也出去看看，万一打起来了，你也看着点儿儿子，差不多就行了，别把人打坏了。”

顾父瞪她一眼，“你个老婆子，儿子多大岁数了？”

“二十五了！

在部队十年了，这点儿小事还没分寸吗？你就是一天到晚闲的，瞎操心！”

顾母回瞪一眼，“你不看，我去看！

我儿子我关心！”

说着当真出了门站在门口看着大门外两个隐约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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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二十五号，沈慧一大早起来就开始忙碌，先是洗澡，再是换衣。

成香芹和顾母熬了几夜，终于将沈慧的嫁衣做好了，就是普通的上身衣服和裤腿异常肥大的裤子。

好在现在是冬天，身上还穿着棉袄，倒是没有那么臃肿了。

终于换好衣服后也九点了，一家人吃过早饭收拾收拾，成香芹请来给沈慧化妆的邻居春芳嫂子也到了，寒暄过后春芳嫂子拉着沈慧进了她自己的房间。

这个年头化妆无非是用红纸抿抿唇，再用二十斤红薯面换回来的香膏往脸上擦擦，本来春芳嫂子还要用红纸上的颜料在脸蛋上抹点儿，被沈慧拒绝了，因为她总是莫名想起猴屁股，尽管她也只是听成香芹说过，并未亲眼见过。

这可是两世头一槽，她可得慎重了又慎重，要把最好的一面留给顾正钦，不然——

她眼神迷茫两家通红的看着桌角的毛笔，不然等到老了，她孙子问起当年结婚的情形，顾正钦说你奶奶当时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她还怎么教育孙子！

再说她之前用春芳嫂子带来的巴掌大的小镜子照过了，这样看起来就很好看了，人也显得很精神，端庄。

一边正在给她梳头发的春芳嫂子面上露笑容，“这顾家小子还没来呢，妹妹怎么就脸红了，不过，这样一看，妹妹还真是不用抹胭脂就人比花娇了！”

好在房间里只有两人，不然沈慧绝对羞得抬不起头。

“嫂子！”

沈慧拐了十八道弯抱怨道。

春芳做姑娘时是他们家左边的邻居，说话细声细气，一见到年轻男子就脸红，更别提像这样的打趣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