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出现在大脑中，但明姜的脸色很难看。

明姜拨弄得浴缸里的水，只觉得事情太复杂了。

从前在垃圾行星的十八年，至少在养父去世前，明姜的生活都是随遇而安。

他的养父是个普通又心善的修理工，对他的猜测最多也只是被当作试验品的贵族私生子，他在抱着明姜逃离到垃圾行星后就断了一切与星网的联络，根本不知道后面出现的事情。

于是乎，明姜对自己的定位，一直都是被抛弃的试验品。

虽然他不会因此自卑，但也没有将自己的身份想得太复杂。

如今事情的发展，已经远远超过了明姜的认知。

明姜躺入水中，任由水包围自己的鼻腔，窒息感随之而来。

十秒钟过去了……

一分钟过去了……

五分钟过去了……

直到明姜到了窒息的边缘才破水而出，他一把将额前的头发撩到脑后，湿漉漉的长发贴在白玉般的蝴蝶骨上。

明姜从水中坐起，手中的终端收到了条转账信息，转账人：陆凛。

转账结束后，明姜还没明白什么情况的时候，终端又接到了有人拜访宿舍的提醒。

明姜哗地一下站了起来，捞起提前放在一旁的浴巾裹住自己，简单地擦干水分换上衣服后，就走出了房间。

出来的时候，明姜的视线不由自主地朝阿洛伊斯的房间望去，然后又很快垂下眼睫。

他走到院子，发现那个拜访的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已经走了进来，正双手背负在背后站在院子中间。

明姜：……

那人转过身，露出了自己的正脸，以及那双灰蓝色的凌厉双眼。

“陆凛上将？”

明姜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倒是没被惊讶到。

明姜扶着宿舍门边：“这么晚了，陆凛上将来学生宿舍，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来道谢。”

陆凛开口说话。

明姜听到对方永远保持着同一个语调的低沉声音，有些不自在地往后退了一步：“不用了，陆凛上将已经还了十倍多的钱财，不用专门过来给一个军校学生道歉。”

“谢谢你的救助。”

见陆凛没有将自己说的话听入耳中，明姜克制地扶着门边：“好了，陆上将，谢也谢过了，我还有事要忙。”

明姜现在实在没什么心情再同其他人纠缠来往，丢下一句“晚安”

后就关上了宿舍门。

陆凛的副官就站在宿舍院子门外，目睹了这一幕，惊得咋舌：“明姜就这样……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