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岑的动作一顿。

“抱歉。”

他低声说。

黍离有些不自在地用手指绞着自己的衣服下摆。

她其实已经不怪纪岑了，准确的说，她从一开始就没怪过他，之所以会忍不住哭，大概是因为早在很久以前，她就已经把他强大自信，也以及对她永远都是那么一副温声温气的样子给死死刻在了心里，以至于今天突然被那样的眼神看着，她仿佛感受到了自己心里那根支柱的崩塌。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被突然抛弃的幼兽，被自己完全信赖的大家长亲手丢掉，让她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她就是委屈。

“空间里有润喉糖吗？”

纪岑收回手，问道。

黍离默不作声地拿出一盒草莓味的润喉糖，纪岑看着那盒子，道：“打得开吗？”

黍离瘪着嘴看了他一眼。

她看起来已经废物到一盒糖都打不开了？

然而下一秒，就见纪岑将那盒糖拿过，将外面的紧致包装撕下，打开盖子，轻轻倒了两颗在她的手里。

黍离：“……”

她慢吞吞地把糖塞进嘴里，余光瞥见纪岑一直视线不离地看着她。

她其实很想开口说点什么，但偏偏喉咙就像是被堵住，几番挣扎之下，她还是没能开这个口。

纪岑就在旁边陪着她一起沉默。

正在吃瓜的何燃：……

行吧，那他也跟着一起沉默吧，就不打乱队形了。

于是三个人就这么围成个小圈互相干瞪眼。

直到何醉哄着一众孩子聚集在楼下准备吃每天两顿的第一餐时，黍离这才站起身，三人一起往楼下走去。

入目的是三十六个年龄身高各不相同的孩子们正乖乖巧巧地坐在中间那块由被拆卸下来的门板做成的简易大桌子两边。

他们之中，最大的看着只有十三岁，最小的甚至于只有八岁，而何祈就是那一群孩子中唯一的一个十三岁的大姐姐。

而在个别孩子的周围，还有一些中年男人和女人，看起来应该是那些孩子的父母。

“这……”

黍离一时有些怔愣。

其实在刚被允许进入这块地方的时候，她就很想问了，但是因为跟何燃突然来了个老乡相认，后面又在他介绍这里时，自己又在走神想纪岑身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