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后，贺柏深接过了那本书，放在一旁。

等飞船稳稳停在了贺家的私人停机坪后，没等悬浮车从飞船中驶出，楚言忽然轻笑着开口：&ldo;贺先生，我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呢？&rdo;

这句话也是楚言思考了许久后，才决定问出的。

他相信这句话并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同时也能得到一些重要的信息。

不过令楚言万万没想到的是，在这句话后，贺柏深竟然没有像上一次一样直接回答。

他反而神色复杂地看着面前的少年，眼神耐人寻味，就是迟迟不开口。

在楚言的心里，他们的关系十有八九会是包养关系。

而在贺柏深的心里他却知道，他和这个少年的关系是：夫妻。

是法律承认的夫妻，即使这种夫妻关系是国家同性婚姻法中颇有偏向性的那种，而不是完全平等的那种，但是他们仍旧是夫妻。

现在楚言突然问出这么一个问题，难道是想要提醒他，自己是他的妻子，要他注意履行一些丈夫的义务？

沉吟许久后，贺柏深反问道：&ldo;你希望我们会是什么关系？&rdo;

问题又抛了回来，但是面对这个问题，楚言却笑意更盛，眸中一亮：正好落了自己的下怀！

&ldo;无论我希望我们是什么关系，现在，贺先生，我想依靠自己的力量向前走。

&rdo;

这个答案显然出乎贺柏深的预料，他倏地睁大双眼，即使一瞬间又稳住了神情，却仍旧被楚言捕捉到了他的惊讶。

良久，贺柏深道：&ldo;我要捧你，这件事是已经决定的，这是等价交换。

&rdo;

『等价交换』。

这个词让楚言眉头微蹙，他可不想付出身体得到什么上位的快捷途径。

楚言保持微笑：&ldo;我想现在的我，更想依靠自己，不需要等价交换。

&rdo;对，不需要你。

这次换贺柏深眉头紧皱，片刻后，他道：&ldo;你不想要我为你做点什么？&rdo;这么好？直接履行做妻子的责任，不要他履行做丈夫的责任？

楚言郑重地颔首：&ldo;谢谢您的好意。

&rdo;

两人沉默地对视了片刻，少年沉着镇定的神情和强大不迫的气场让贺柏深慢慢地勾起唇角，终于露出了这一趟行程的第一个笑容。

他的笑很淡，却带着某种不容抗拒的味道，在楚言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只听男人低醇优雅的声音响起：&ldo;我捧你这件事，应该不需要得到你的同意。

楚言，这是我必须要做的事情，至于你的想法，并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

&rdo;

直到现在，野兽终于露出了他的獠牙。

楚言面上的笑容渐渐隐去，到了这个时候，他缓缓抬眸，用淡然冷漠的目光注视着眼前这个显露出真相的男人，他看了许久，忽然笑起来：&ldo;贺先生，即使我拒绝，你也依旧这样决定？&rdo;

贺柏深薄唇微勾，点头表示默认。

楚言低笑一声，湛亮清冷的目光仿佛凝聚成冰花，让车厢里瞬间降温。

直到楚言下车前，他只再说了两句话，第一句是&ldo;既然如此，那就随您高兴，贺先生&rdo;；第二句是&ldo;现在我的居所很好，我也没有搬家的打算，至于住进您房子里的事情，我想是由我的想法来决定的&rdo;。

一次&ldo;开头平淡，过程和平，结局却争锋相对&rdo;的初见，终于结束了。

当楚言最后离开的时候，贺柏深难得有兴致地目送着他的背影，直到对方消失在了楼房的阴影中，他才命令悬浮车离开。